粪除打扫卫生作不如程操作不能完成规定数量程程限限量

[34] 粪除：打扫卫生。作不如程：操作不能完成规定数量。程，程限，限量。

[36] 刵（èr）耳：割去耳朵。劓（yì）鼻：割去鼻子。敲刖（yuè）踁趾：敲断腿脚。刖，砍断。踁，同“胫”，人的小腿。给孤园：“给孤独园”之省辞。给孤独为中印度侨萨罗国舍卫城长者，性慈善，好施孤独，故得此名。这里指收养孤独鬼魂的处所。九幽：地下极深处，民间传说中的阴曹地府。横死：非正常死亡。

[38] 负瘗（yì）：背起来埋葬。王生进了屋子，四下一看，发现已经到了自己的家，他转身就跑了出来。恰好遇到服侍他媳妇的老妇人，冲他说：“整天都在找你，又想到哪里去！”说着就把他拉回屋里。他媳妇用手帕裹着头上的伤口，下床笑着迎上前，说：“我们夫妻都一年多了，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看不出来吗？我已经知罪了。你受了些言语上的责备，我的脑门儿可是被你实实在在地打伤了，你的怒气也可以稍稍缓解了吧。”说完，她又从床头取过两锭大银子放在王生的怀里，说：“以后家里吃穿用的，全部听你的，可以吗？”王生不说话，抛下银子，夺门奔跑，还想再回到深山里去，敲那座宅第的门。他来到野外，只见那个丫环因为体弱，走得很慢，而且时不时挑起灯笼远远地望着他。王生一边快速奔去，一边呼喊，那灯笼便停了下来。跑到眼前，丫环说：“你又跟来了，可真辜负了我家娘子的一片苦心了。”王生说：“我是来求死的，不是来和你商量求活路的。你家娘子是大户人家，在地下也应该需要佣人。我愿意到你们那里服役，实在不认为活在世上有什么乐趣可言。”丫环说：“好死不如赖活着，你的想法真是何等的荒谬啊！我的家也没有别的活儿，只有淘河、除粪、喂狗、背死人。如果做的不符合要求，还要割耳朵、割鼻子、砍断腿脚，你能做到吗？”王生答道：“能。”他们从后门进来，王生问道：“那些差役都怎么做呢？你刚才说的背死尸，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死人呢？”丫环说：“娘子以慈悲为怀，专门设了一座‘给孤园’，收养阴间横死无家可归的鬼魂。鬼以千计数，每天都有死亡，所以需要背出去埋葬，请一道去看一下。”

移时，入一门，署“给孤园”。入，则屋宇错杂，秽臭熏人。园中鬼见烛群集，皆断头缺足，不堪入目。回首欲行，见尸横墙下，近视之，血肉狼籍。曰：“半日未负，已被狗咋 [39] 。”即使生移去之，生有难色。婢曰：“君如不能，请仍归享安乐。”生不得已，负置秘处 [40] 。乃求婢缓颊 [41] ，幸免尸污，婢诺。行近一舍，曰：“姑坐此，妾入言之。饲狗之役较轻，当代图之，庶几得当以报。”去少顷，奔出，曰：“来，来！娘子出矣。”生从入，见堂上笼烛四悬，有女郎近户坐，乃二十许天人也。生伏阶下。女郎命曳起之，曰：“此一儒生，乌能饲犬？可使居西堂 [42] ，主簿 [43] 。”生喜，伏谢。女曰：“汝似朴诚，可敬乃事。如有舛错 [44] ，罪责不轻也！”生唯唯。婢导至西堂，见栋壁清洁。喜甚，谢婢。始问娘子官阀 [45] ，婢曰：“小字锦瑟，东海薛侯女也 [46] 。妾名春燕。旦夕所需，幸相闻 [47] 。”婢去，旋以衣履衾褥来，置床上。生喜得所。黎明，早起视事，录鬼籍 [48] 。一门仆役，尽来参谒，馈酒送脯甚多 [49] 。生引嫌 [50] ，悉却之。日两餐，皆自内出。娘子察其廉谨，特赐儒巾鲜衣。凡有赍赉 [51] ，皆遣春燕。婢颇风格 [52] ，既熟，颇以眉目送情。生斤斤自守，不敢少致差跌 [53] ，但伪作钝。积二年馀，赏给倍于常廪 [54] ，而生谨抑如故 [55] 。[39] 咋（zé）：咬，啃。

[40] 秘处：隐秘的地方。缓颊：求情，劝说。